“主(zhu)动把送到(dao)嘴边的生意推出去,营收几(ji)乎原地踏步”——如果(guo)这话放在任(ren)何一家上市公司身上,大概率都会(hui)被解(jie)读(du)为利空。
但单一指标(biao)是无(wu)法概括(kuo)经营(ying)全貌的——这家公司早已对营(ying)收(shou)(shou)走势做出预告(gao),在主(zhu)动减轻对营(ying)收(shou)(shou)的战(zhan)略侧重时,利润同比逆势增长11.7%,上半年(nian)经营(ying)现金流更成为十年(nian)内半年(nian)度指标(biao)的一大亮(liang)点。
这是昔日(ri)“安防茅”海(hai)康威视刚刚交出的、一份让圈内人议论纷(fen)纷(fen)的2025年半年报。
自4月中旬(xun)发布年报(bao)以(yi)来(lai),海康(kang)威视的股价(jia)平静无(wu)波(bo),如果(guo)不是(shi)讨论声不减反增,估(gu)计要(yao)有(you)很多人以(yi)为市场忘记(ji)了这位昔日(ri)的白马股。
实际(ji)上,海康(kang)内部正在进行(xing)的(de)变(bian)革(ge),有着不容低(di)估的(de)影响。这场革(ge)命(ming)的(de)核心,可以用六个字(zi)概括:轻规模,保利润(run)。
面对行业的问题,海康威视猛踩刹车,主动削掉一(yi)部分(fen)业务,大举改善营(ying)业结构,控制费用和(he)存货(huo)。目前(qian)(qian)看来,它正在逐步(bu)兑现(xian)自己之前(qian)(qian)的承诺。
意外一跃
当海康威(wei)视半年报中“营业总收(shou)入418.18亿(yi),同比增长1.48%”这(zhei)个数(shu)字出现时,许(xu)多人的第一反(fan)应是:果(guo)然(ran)还没有恢复增长。
然而,当财报继续往下翻,一些细节可能(neng)会对这(zhei)种认知做出补全(quan),海康威视相较于去年还(hai)是(shi)出现(xian)了不少积(ji)极信号的:
首先是(shi)利(li)润(run)(run)的改善,归母净利(li)润(run)(run)56.57亿(yi),同比增(zeng)长11.71%。实际上海(hai)康威(wei)视本次(ci)披露(lu)的扣非(fei)净利(li)润(run)(run)看(kan)起来并不算有明显好(hao)转,但是(shi)在营收不增(zeng)的情况下,利(li)润(run)(run)的每一分钱(qian)其实都赚得更扎实了。
因为海(hai)康威视的毛利率结(jie)构中(zhong)出现(xian)了(le)调整,主业产品的毛利同比(bi)(bi)是增长的,国内SMBG的低毛利产品比(bi)(bi)重得到了(le)压缩,总体(ti)在朝着更(geng)重视收益质量的方向优化(hua)。
而与(yu)此同时,海康威视上半年的(de)经营(ying)现金(jin)流状(zhuang)况可(ke)以说是(shi)近年来(lai)最佳水(shui)平。经营(ying)活动现金(jin)流净额高达(da)53.43亿元(yuan),而去年同期是(shi)净流出1.9亿。一(yi)进一(yi)出,天壤之别。
与之对应(ying)的(de)则是应(ying)收账款出现了历(li)史性(xing)改善:二季度末(mo)(mo)的(de)应(ying)收账款,竟然比一(yi)季度末(mo)(mo)还(hai)少。历(li)史上(shang),海康只在(zai)2010年出现过(guo)一(yi)次这种状况。
为什么它那么特殊?因(yin)为众所周(zhou)知,由于(yu)业务性质和领域原(yuan)(yuan)因(yin),海康(kang)这类企业原(yuan)(yuan)本是很难解决应(ying)收(shou)账(zhang)款问题的,尤(you)其(qi)是二(er)季度一(yi)般是扩大应(ying)收(shou)规模(mo)的阶段(duan),过去三(san)年(nian)的应(ying)收(shou)也基本处(chu)于(yu)持(chi)续(xu)增加的状态。
但(dan)上半年,海康更“持家(jia)”了,这在(zai)某种程度上和利(li)润情况呼应,证明海康确实在(zai)兑现之前的承诺——在(zai)2024年年报里,海康的原话是这样的:
“未来几年,公司从关(guan)注(zhu)(zhu)规模(mo)增(zeng)长到关(guan)注(zhu)(zhu)效(xiao)益的(de)(de)改善,力(li)(li)争把(ba)现有业务做(zuo)好。”海康称(cheng)之为顺应时(shi)代的(de)(de)发(fa)展,实际(ji)意义在于提(ti)高抗风险能力(li)(li),以及投资未来的(de)(de)能力(li)(li),比(bi)如AI技术。
严格来(lai)说,这组变化确实还不(bu)足以击碎外界关(guan)于(yu)海康的(de)担忧,但(dan)它们(men)共同指(zhi)向(xiang)一个事实:海康已经(jing)审时度势(shi)回归到了商业的(de)本质,赚取实实在在的(de)现(xian)金,追求(qiu)高质量的(de)“里(li)子”。
比(bi)如(ru)这(zhei)场(chang)变革(ge)最激(ji)烈的战(zhan)场(chang),中小(xiao)企业事业群(SMBG)。财(cai)报显示(shi),这(zhei)块业务(wu)营收(shou)同(tong)比(bi)收(shou)缩29.7%,从58亿骤降至(zhi)41亿。对海康来说(shuo),这(zhei)是主动调整的结果(guo)。
过去,为了抢占市场份额,海康通过经销商和(he)(he)工程商,将大(da)(da)量产品铺向了无数中小客(ke)户。这种“压货换收入”的(de)模(mo)式(shi)虽然能做大(da)(da)营(ying)收,但(dan)也带来了巨大(da)(da)的(de)库存(cun)压力和(he)(he)回款风险(xian)。
而现在,海康选(xuan)择(ze)主(zhu)动减轻经销(xiao)商压(ya)力,核心目的就是(shi)渠道去库存和(he)压(ya)缩(suo)低毛(mao)利产品(pin),与(yu)经营(ying)目标是(shi)环环相(xiang)扣的。
这虽(sui)然(ran)短期内(nei)(nei)压制了应(ying)收数据,但对行(xing)业反内(nei)(nei)卷(juan)有积极意(yi)义,而且却换来(lai)了利润率的提升和现金流的健康。
着眼未来
如(ru)果说砍(kan)掉低端业(ye)务(wu)是节流,那么海(hai)康的“开源”大计,则有更多故(gu)事(shi)可讲(jiang):海(hai)外市场的高歌猛(meng)进、创(chuang)新(xin)业(ye)务(wu)的强势崛起(qi),以(yi)及AI赋能的独特哲(zhe)学。
首先是海外业务的强大韧性。上半年,海康的境(jing)外主(zhu)业收(shou)入(ru)逆势(shi)同(tong)比增(zeng)长(zhang)6.9%,在(zai)总营收(shou)中的占(zhan)比已接近三成。尤其是在(zai)中东(dong)、非洲、拉美(mei)(mei)等发展中国家市场(chang),海康的增(zeng)长(zhang)势(shi)头极(ji)其迅猛(meng),完美(mei)(mei)对冲了传统欧(ou)美(mei)(mei)市场(chang)的收(shou)缩。
这证明海康(kang)的“国际(ji)化基因(yin)”已(yi)经足够强大,具(ju)备了在(zai)全球范(fan)围内配置资源、分散(san)风险(xian)的能(neng)力(li)。
而从另一个角度看,当传统三大事业部因各种原(yuan)因损失了增(zeng)长动力时,以机器人(ren)、智能家居、汽(qi)车电子为代(dai)表的创新业务,上(shang)半年实现营(ying)收117.66亿(yi),同比增(zeng)长13.92%,营(ying)收占比已高达28.1%。
虽然还是“副业”,但对(dui)增长(zhang)轨道的(de)把握是正确的(de)。按(an)照海(hai)(hai)康(kang)的(de)披露,海(hai)(hai)康(kang)机(ji)器人、海(hai)(hai)康(kang)汽车电子的(de)收入和净利润(run)均实现较快增长(zhang)。
当然,最具想象空间的,还得是(shi)AI。在半年报后的投资者活动(dong)上,管理层用了一个很有意(yi)思的比喻,叫做(zuo)“蛋炒(chao)饭”。
如(ru)果说海康传统(tong)的(de)摄像头等(deng)硬件(jian)产(chan)品(pin)是“米(mi)饭”,那么AI大(da)模型就是那颗金黄色的(de)“鸡蛋(dan)”。一(yi)碗平(ping)平(ping)无奇的(de)白米(mi)饭,加入(ru)了(le)鸡蛋(dan)翻炒之后,就成了(le)一(yi)道味道完(wan)全不同的(de)、能(neng)吸引更(geng)多客户的(de)美食。
这就(jiu)是AI对(dui)于海康(kang)的(de)意义,不是说一定要打造全新产(chan)(chan)品,而是拥有一种能够融入所(suo)有硬(ying)件,全面提升产(chan)(chan)品体验(yan)和溢(yi)价能力的(de)“催化剂”。
而它落地的背景,其实是海(hai)康一直很注重的一个概念,“场景数字化”。
过去,海康的客(ke)(ke)(ke)户(hu)主(zhu)要是企业(ye)的保卫科,需求是“看大门(men)”。而现在,海康的目标(biao)客(ke)(ke)(ke)户(hu)变成(cheng)了工厂(chang)的质(zhi)量部(bu)、生(sheng)产部(bu)。他(ta)们(men)通过“先锋(feng)用(yong)户(hu)”计划,与各(ge)行(xing)各(ge)业(ye)的头(tou)部(bu)企业(ye)深(shen)度(du)合(he)作,提(ti)供一(yi)整套解决(jue)方案,用(yong)AI视觉技术帮(bang)助客(ke)(ke)(ke)户(hu)优(you)化生(sheng)产流程(cheng)、提(ti)升产品(pin)良(liang)率。
简而(er)言(yan)之,既买安防产(chan)(chan)品(pin)(pin),也买非安防产(chan)(chan)品(pin)(pin),它(ta)们作为一套系统去输出(chu)。比如,在(zai)一条锂电池产(chan)(chan)线上,海康的AI相机(ji)可(ke)以实时监测涂布(bu)的均(jun)匀度;在(zai)汽车制(zhi)造厂,它(ta)可(ke)以检测焊缝的质量。
这个(ge)开发过程绝对不会轻松,因为(wei)它其实(shi)在挑(tiao)战客户尝鲜的意(yi)(yi)愿(yuan)和能力。但这个(ge)方向对海(hai)康的经(jing)营意(yi)(yi)义重(zhong)大,因为(wei)当指挥棒变了,一线销售(shou)的打(da)法自然(ran)也变了。当海(hai)康整体强调更专(zhuan)注于开拓高价值的“场景数(shu)字化”客户,那么(me)所有的执行过程也就会主(zhu)动(dong)向利(li)润导向和发展质量靠拢。
巨轮转向
海康的(de)(de)这场“自(zi)我(wo)革(ge)命”,说(shuo)来(lai)并不(bu)(bu)复杂,无(wu)非是从曾(ceng)经的(de)(de)粗放(fang)到现在的(de)(de)精细,以及面向未来(lai)的(de)(de)创新价值。不(bu)(bu)管(guan)是海康管(guan)理层(ceng)披露的(de)(de)未来(lai)进展(zhan),还是券商对它改革(ge)效果的(de)(de)预估,整体都预示着一(yi)个(ge)不(bu)(bu)错的(de)(de)未来(lai)。
只不过,二(er)级市场存在(zai)更多变(bian)量。对于二(er)级市场的投资者而言,这艘正在(zai)悄然转(zhuan)向的巨轮,算不算一艘稳(wen)健的诺(nuo)亚方(fang)舟呢?
从股东(dong)人数(shu)来(lai)看,海康之(zhi)前的(de)低谷期被市场视(shi)为一个机会,所以二季度末(mo)海康的(de)股东(dong)人数(shu)环比激增21.65%,达到了41.39万。这说明大量(liang)散户正(zheng)在涌(yong)入,短期来(lai)看,这不会是一个有利于股价的(de)信号。
但幸运(yun)的是,海康的自我改善动力十足,也许(xu)有能力在未来对冲掉(diao)这部(bu)分(fen)影响。
在业(ye)绩(ji)发布(bu)之后(hou),海(hai)康时隔多个(ge)季(ji)度后(hou),再次给(ji)出了清晰的(de)(de)全年(nian)业(ye)绩(ji)指引:归母净利(li)润实现(xian)10%以(yi)上增长(zhang),且下半年(nian)业(ye)绩(ji)将逐季(ji)上行。这(zhei)种确定性,在当(dang)前迷(mi)雾重重的(de)(de)市场环境中,本身就是一(yi)种稀缺(que)品(pin)。
而且,管理层还明确给(ji)出了(le)未来的(de)四大增长(zhang)点(dian):
安(an)防需(xu)求触底反弹:连续低迷四年的(de)国内安(an)防需(xu)求,起到了“托(tuo)底”作用,未来(lai)总有回暖的(de)一天。
海外市场的广阔(kuo)空间:覆盖数十亿人(ren)口的发展中国家(jia)市场,渗(shen)透率依旧很低,是未来(lai)几年最确定的增量来(lai)源(yuan)。
创(chuang)新(xin)业务的(de)持(chi)续发力:8大创(chuang)新(xin)业务已有(you)5个形(xing)成(cheng)规模,未来有(you)望再贡(gong)献数十亿(yi)利润。
AI大模型的价值释放:“场(chang)景数字(zi)化”的蓝海(hai)市场(chang),空间巨大,将随(sui)着AI技术的成熟而逐步兑现。
可以说,当(dang)前的海(hai)康(kang),正(zheng)处在(zai)一个(ge)微妙的临界点(dian)。
旧(jiu)的(de)(de)增长模(mo)式正在被主动打(da)破,新的(de)(de)增长引(yin)擎(qing)正在加速轰(hong)鸣。股(gu)价(jia)的(de)(de)平静,或许正是(shi)市(shi)场对这场深刻变革(ge)仍在消化和观望的(de)(de)体现。等到(dao)时间(jian)将投机情绪(xu)清洗,新的(de)(de)趋(qu)势(shi)自会形成。这将是(shi)一场“静默的(de)(de)变革(ge)”。